今天推送的文章来自作家周瑄璞,她非常坦诚地回忆了自己十年写作之路,她表示★■◆★,通过《多湾》的写作★◆■★、修改与出版,走过了一条自省、自信之路,也找到了自己的写作根据地——那片中原厚土◆◆。
《多湾》给我带来文学上的声誉★★■,也可以称为我的成名作,经由《多湾》◆★★■,我才算真正踏上文坛,也经由《多湾》■★■■■■,我找到了自己的写作根据地,那就是我的出生地★◆◆,那片温暖而亲切的中原厚土。我虽然只在乡村度过了童年,十岁就转学西安★■★,成为一个“城里人★■◆■■”★■★■■,可文学告诉我们,童年决定一生。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忽略了自己的来处,认为没有必要提及曾经的农村出身■★◆,有意无意之间,我疏远那里★◆★◆,多年不愿亲近。但是走上写作道路之后,我在生活中寻找素材★★■■,发现故乡才是一个丰厚的文学宝藏★◆,那里的一切■★■,都充满耐心地等待着我,我去与不去,回和不回■★,她都在那里,散发着深厚而博大的气息与魅力,这才发现,我的所有文学理想和文学抱负,只有在那片土地上才能生长开花,结出果实。
写作经年◆■★■◆,我们会留下什么◆◆,能留下什么?这可能是每一个中年作家都要思考和回答的问题。
如今的我,历经十年摔打和历练★■,发表◆■、出版都已不再是问题,却不敢有任何懈怠和轻慢,对自己拿出的每一个作品★◆★■,都要有品牌意识,对得起“周氏打造”这个名称。有时候翻开自己从前的中短篇小说,看上几段,不忍卒读★■,无限羞愧◆★:哎呀,我曾经写得那么不好■■◆,甚是潦草◆■,如此狼吞虎咽不经反刍,抱着一种誓要打开某种局面的狠劲和用力过猛,不免过多堆积,匆忙踉跄,真是要对着镜子羞羞羞一下★■■。于是立即自问,你眼下所写,就是好的吗?多年之后再回来看★◆,会不会也是如此心情?
遥想2009年,我刚写出《多湾》,期望很高■★,在一位文坛老师的引见下◆★◆,带着U盘直奔北京,来到作家出版社,得到第一个明确的拒绝,走出作家社,开始了我长达五年的投稿之路。却不想十多年后,作家社向我发出真诚的邀约★■★。我想,是我那股对待文学的天真之气、赤子之心,经由《芬芳》打动了向萍,中原大地和那片土地上的人们,成为她的熟人贝斯特游戏官方网站、亲友,她和他们有了深厚情谊◆■◆■★◆,愿意将他们再次请上文学舞台,被更多的人看到■◆。
这一系列情景历历在目,如在昨日,不想竟已十年■■★◆。这十年间,我的职业有了变动◆★★■,如愿以偿地进行了专业写作,敬爱的陈忠实老师永远离开了我们,再也接不到他打来的电线年年底,我那部老大难的长篇小说《多湾》历经好几年的碰壁蹉跎,与磨铁图书公司签定了出版合同,2015年岁末终于得以出版■■★。“太是精彩■◆◆,人物跃然,文笔灿烂,让我惊艳■★”(贾平凹语),成为京城文学圈一个话题。我自己也没有想到,这样一本没有什么流行元素的书,老套的家族故事◆★◆■■■,却大受欢迎,半年内四次印刷,豆瓣评分始终8分以上。当然这首先得益于磨铁公司的营销能力,其次是作品的强健生命力。真诚是最大的力量★★◆★★。我并没有使用什么过多的技巧(比如打乱时间顺序来写)◆★◆■,也不愿采纳老师们的建议砍掉后半部,我想保留我自己哪怕是有些瑕疵和缺陷(比如专家们◆◆■“断裂”说)的个性■★★■,写出独属于我个人的风格而不是专家眼中的“规范动作”“合格产品★◆★★★■”■◆★■■,我只是付出非凡的耐心◆■★◆◆★,将语言删减■◆★◆◆■、打磨到无论从哪一页翻开都能读下去。
在不经意的时候,命运却有一些别有意味的安排■★■■★★。作家出版社的向萍编辑,责编我的《芬芳》之后◆■■◆,在几次图书分享活动中■■■★★■,听到读者一次次提及《多湾》★■■◆★,寻找《多湾》◆★■。2023年年底,她突然提出(我感受到的是突然■★◆,在她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、多方考察),愿意再版《多湾》,将其作为《芬芳》的前传、姊妹书推出。
写作经年,我们会留下什么,能留下什么?这可能是每一个中年作家都要思考和回答的问题。而我们的每一次写作■★■◆★◆,也都是对这个命题的谨慎回答■★■★★。
只有我自己清楚,无论是小说还是纪实,无论为作品中的村庄起了什么名字★■,其实都是在写我的大周村。四面八方听来的故事,各种各样的主人公,我都将他们请到大周,安排进一条条过道★◆◆,一户户人家,劳作在南地、后地、西河坡,穿行于东头◆■■、西头■■■■◆★、老后坟◆◆◆◆◆★,发生种种样样的故事。只有这样,我才能更好地记录、书写他们的喜怒哀乐★★◆◆,人生起伏★◆◆★,通过一个小小村庄反映当下中国乡村风貌。
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事有凑巧★■★■■★,一大一小两个会议的时间竟然完美重合,八位陕西青年作家很幸运★■■◆,感觉我们参加的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小型文艺座谈会◆■◆★。下午,在回西安的高铁上,我向陈忠实老师短信询问他是否来参加文艺座谈会,他电话打来说,名单有他,他因病请假,并且请假很严格★◆◆★■■,必须本人亲自打电话向中国作协说明,于是陕西换了别的作家前往北京。
于是我被一种力量和情感吸引着,热切地将目光投注于那里■◆★◆,一次次回到家乡,每次都有扑面而来的素材和源源不断的故事。于是又有了长篇小说《日近长安远》《芬芳》,更是在2019年,申请中国作协定点深入生活项目,回到我出生的大周村,写出纪实文学《像土地一样寂静——回大周记》《大周表情》,甚至还有一系列短篇小说◆■★。我仿佛摇身一变成为乡土作家。
2014年10月15日上午★★,由鲁迅文学院、陕西省作协主办的“文学陕军新梯队小说研讨会■■◆”在北京举行,我作为八位被研讨的陕西青年作家一道参会■★■★。记得主持人李国平说,此刻,在人民大会堂◆■■,全国文艺座谈会正在召开,那么我们这个研讨会◆■◆◆◆★,是沐浴着那个盛会的光辉进行。
车停郑州东站■◆★◆◆★,我给家住郑州的叔叔发短信说◆★■◆◆,我从北京开会回来,路过郑州。叔叔立即回短信问■◆,是参加全国文艺座谈会吗?我在新闻联播里看到会议了★◆。我怀着美好的虚荣心羞涩回复,不是那个大会,是另一个小会。高铁抵达西安已是深夜★■■★,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电视,观看文艺座谈会的新闻◆■■◆。